【双关•遥远的他】双关成长向/有糖有刀（17）
【十七】
成长的过程其实也是慢慢失去的过程。不管曾经有多少人陪伴，不管他或他们曾经跟你有多亲密无间，时间终会在不经意间逐渐拉开这距离。或早或晚或远或近，人最终能永远相依相伴的，其实只有自己罢了。
关宏宇去了遥远的武威军区，一走就是一年多。尽管他们会定期通简短的电话还有书信往来，但是这一切和一千多公里的距离相比实在是渺小的可怜。他们经历了第一次独自过生日，第一次独自过年，还有太多太多辛酸的独自。
刚开始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也许是部队实在太苦了，关宏宇总是会忍不住掉几滴眼泪。电话那头的关宏峰明明也默默流泪了，却要硬撑着不让弟弟听出来。从来都沉默寡言的他，在那段时间里说了好多好多安慰弟弟也是在安慰自己的话。
思念这种东西，悄无声息不着痕迹，却伴着每一次呼吸深深刺痛人心。久而久之，似乎也就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
原本就内向的关宏峰性格变得更加阴郁，笑容更少了沉默却变多了。从前烟酒不沾的他，开始抽着关宏宇之前经常抽的烟。也许是因为每次点烟的时候总是能想到弟弟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和吞云吐雾的样子。还有那年在墓园他第一次抽烟，弟弟手把手的教他弹烟灰。好多好多的往事都像飘在空中的烟雾一样，久久挥散不尽。
学校放劳动节长假的前一天，关宏峰一直忙到晚上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准备回家。校园外冷冷清清，也许是习惯了一个人，他也没有找同行的伙伴。站在校门口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后，便独自向车站走去。
借着昏暗的路灯，关宏峰隐约看到站台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虽然靠在站牌上没有站直，但是看得出身板很硬朗。他黑色的衣服融入在黑夜里，短袖下的臂膀结实有力，肱二头肌呈现着优美的线条。看起来像是运动员或者军人的模样。
关宏峰又走近了些发现那个人面朝自己抽着烟，好像正在等什么人。
“呦，小关警官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啦。”那个人正了正身子，带着戏谑的语气说。
这个声音关宏峰无比的熟悉也无比的思念。想到了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后的失落感，他真害怕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真实的，只好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只要多往前迈半步，那个人就会消失似的。
站牌下的那个人缓步向愣住不动的关宏峰走去，他峭棱的五官也随着距离逐渐清晰。脸上的皮肤黑了很多也粗糙了些，曾经的青涩单纯褪去了，平添了刚毅和严肃的神色。也许是太久没见了，那张原本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时间竟让关宏峰感到了几分陌生。那双像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也不再泛着粼粼波光，只有那斜向下的眼角还依然充满着爱恋和哀愁。
他张开双臂抱住了关宏峰，深吸了一口气。哽咽着说：“哥，我好想你啊。”
缓了好几秒，关宏峰才迟钝的伸出手接受了弟弟突如其来的拥抱。“我也，很想你。”他的声音哑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久别重逢后，注定是不眠之夜。他们在床上折腾到筋疲力尽，还依然舍不得松开对方的身体。昨天和明天都不再重要了，只有此时此刻当时当下才值得人忘情享受。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啦，来来来给我哥点上。”关宏宇故意学着电影里小弟的样子，毕恭毕敬地举起打火机伸到关宏峰面前。“呦，这不是我老抽的牡丹么，看来关警官对我甚是想念啊。”
关宏峰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嘴，“你不是说义务兵期间没有探亲假吗？”
“是没有啊，那我还不能请个事假回来看看我的老哥哥，万一想我想出毛病来了怎么办。”没有了刘海的关宏宇，眉毛挑的更起劲了。
“嘁，自恋狂。”
“这个人怎么脸变的比孙猴子还快。”关宏宇抽了口烟继续说：“诶，你这警校里长的好看的姑娘小伙儿估计不少吧，你也没给自个儿在跟前儿找一个。”关宏峰发现弟弟回来之后开始喜欢说些拐弯抹角的怪话。
“少说我，你那部队上小伙儿不是更多。”
“又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不是喜欢男的，我只是喜欢你。明白吗？”关宏宇的嗓门大了许多，也不如以前有耐心了。
关宏峰一如既往地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气氛一下沉默了，让人觉得有些尴尬。很多时候，变化就是这样趁人不备悄然发生。
“你明年毕业了是分回来吗？”关宏宇找着话题。
“应该是。具体怎么分还得看人家安排。你呢？还有几年啊？”
“我啊，今年结束了能转士官，差不多就是还有个三四年的样子。”
“那边怎么样？气候什么的，适应了吗？”
“嗬，崩提那气候了。武威，甘肃，大西北。那天儿啊就透着一个苍凉的劲儿，还有大片大片的盐碱地真叫个寸草不生。昼夜温差特大，一早一晚冷的人打寒颤，中午那会太阳又晒的人背疼。风沙还特大，你看看我这脸，瞅瞅瞅瞅，都给摧残成什么样儿了。我自个儿照镜子都嫌弃自个儿。”
关宏峰看着他又夸张又认真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你还幸灾乐祸。哎，也是。我哥现在啊，这特文艺的衬衫穿着，是吧。这特飘逸的中分留着。走你旁边我都害臊，人家街坊邻居看着该说了：‘呦呵，这兄弟俩嘿，弟弟长的倒是挺好看，这哥哥怎么这么显老啊。’然后我就该说了：‘诶，不好意思啊。我才是弟弟，他是我哥。’”
“你当的这是文艺兵吧，怎么还讲起单口相声了。”关宏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样儿，真叫人忍俊不禁。
“你还笑！我看你是又想让我压你了！”说着关宏宇就扑了上去，兄弟俩人又在床上闹了起来。
“关宏宇！你他妈给我松手！今儿晚上已经三次了！你就不能节制一点！”
“我不管！我他妈今天就是要纵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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